他这番话说的发自肺腑,入情入理,恰恰说中了江寻意内心深处最大的隐忧。虽然早就知道云歇是这个世界的主角,但以江寻意的能力,完全不用依附于任何人的光环而生存,他可以毫无愧疚地挖系统的墙角,却万分不愿意带累云歇,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行为失去了那原本应该拥有的命运青睐。

所以说他现在想要洗白自己的污名,想要一点点让系统失去力量,改变这个世界,是不是也在改变云歇原本应该轻松写意的人生呢?

相较之下,当事人云歇自己反而冷静的可怕,他脸上没有半点动容之色,开口说话时依旧带着惯常那种吊儿郎当的口气:“严启新,这么久不见,口才有长进啊。要是什么时候你的头脑也像你的口才一样长进的这么快,那本宗主就最欣慰了。你也说了,人家看不惯的是灵台双璧,不单单是江寻意一个人,我躲能躲到什么时候?小时候读了那么多的书,你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没有听说过吗?”

见严启新不死心,开口还想说什么,云歇顿时敛去笑容截口喝道:“你还需要我下第二遍令吗?带着其他人,回山去!”

“行了,留下罢。”江寻意终于懒洋洋地开口了。他就是心烦也只是在想自己拆系统的台会不会对云歇的命运有影响,却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像严启新说的那样成为云歇的拖累,处处都需要他保护——这个二愣子的嘴里,江寻意简直觉得自己被形容成了一个祸国妖妃。

他一脸要笑不笑:“不过是几个不自量力的脓包跟在咱们后头不知死活地叫嚣而已,看把严师兄吓的。云歇,你不让你门下这几位留下来长长见识,以后可怎么好?”

江寻意一脸冷嘲热讽,看见云歇眼里却喜欢的不行,当下也是一笑,向还跪在地上的严启新等人道:“那就起来罢,别说话,只管站到我身后去,一会就让你们明白明白……灵台双璧,是从来不需要藏头露尾的。”

江寻意道:“可不是嘛,藏头露尾的……难道不是另有其人吗?”

他说话间灭华呼啸而出,化作银白色的剑光在周围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弧光,草丛微动,几个人满头碎叶地从旁边跳了出来,狼狈不堪。

江寻意探手一抄,还剑入鞘:“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玩捉迷藏呢?各位前辈好兴致啊。”

“阿弥陀佛。”没等几个被他逼出来的掌门说话,一声佛号已经传入耳中。

灵隐派本来就笃信佛教,虽说江寻意来自现代,但在此处这么多年了,耳濡目染之下,对与佛家有关的东西也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,只是刚刚见完和灯大师,他听到佛号之后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根鸡腿。

江寻意:“……”

远远走过来的人当然不是和灯,而是严相寺的主持无寿大师。

传闻无寿大师已经百年未出寺门,当世虽然多有听过他大名的人,却少有见过真容。即便是云歇和江寻意,也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跟随各自的师尊去严相寺内拜见过,知道这个貌不惊人黑黑瘦瘦的老和尚灵力惊人,德行出众,是个真正的高僧。

两人对视一眼,脸色都恭敬起来,一起上前行礼,云歇客客气气地道:“晚辈云歇、江寻意见过大师。没想到大师静心百年,今日竟能在此处得见,真是让晚辈惊喜之极。”

难得他有这样正经说话的时候,本来就清雅无双的容貌看起来更显得人模狗样,温文如玉,无寿大师露出了满意的样子,又看了看一边的江寻意,赞道:“老衲这些年来虽然足不出户,但对二位的名头也早就有所耳闻,昔日一见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是难得的好孩子。如今到底是因为什么事,竟然弄成了这样啊?”

他的相貌严肃,说起话来却十分的慈和,云歇的师父去世的较早,很少有人以长辈的口吻对他说话,饶是他一向铁石心肠,听到这里也不由心中温暖,顿时觉得面前的老和尚亲切起来,告状道:“大师,我和我兄弟江寻意自小辛苦修炼,寒暑不辍,立志以斩妖除魔,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,这您是知道的。但大约总有那么一些人惯爱欺负旁人老实,我也不知道究竟招惹了哪路煞星,阿寻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泼了一盆脏水,解释没人听,逃又逃不掉,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了,还望大师为我们做主啊!”

江寻意定力过人的保持住了自己的表情,但还是脸红了——不为别的,他就是纯替云歇害臊。

他突然觉得自慧骂自己的一句话,转送给云歇应该更加合适一点——难以想象,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!

他还没收拾不要脸的云歇,就见到无寿大师望过来,连忙扯出一个笑容拱了拱手,却没有多余的废话,只简简单单道:“大师,之前的那些事情,不是我做的。”

无寿大师把目光落在江寻意的脸上,江寻意不卑不亢地回视,脊背挺得极直。

他的容貌也是俊美,但不同于云歇那种偏于秀气斯文的外表,江寻意五官精致无伦,剑眉薄唇,看起来要更加冷漠锐利,身形却又略显单薄,他就像一枚冬日暖阳下的冰凌,那样容易折断,却偏偏还要那样的倔强固执。展眼望去,璀璨中唯有一身气质萧萧肃肃,格外清拔夺目。

无寿大师注视了他片刻,目光渐渐地柔和下来,手捻佛珠,轻轻叹道:“情深不寿,强极则辱……”

这话如同什么不祥的谶语,云歇地眉心倏地一跳,截口道:“大师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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