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傅珵是被手机震动加响铃吵醒的。
忍着头痛,傅珵闭着眼睛,迷迷糊糊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,接了电话。
听了两句对方说话,傅珵闭着的眼睛,猛地就睁开了,他坐了起来。
是房东,房东要收回房子!
这让傅珵彻底清醒了过来,连忙问为什么,一直租的好好的,他从没有拖欠过房租。
房东解释说,有个乡下人,儿子在市里上班,要结婚了,这当父亲的要给儿子买婚房,可是w市的房价太高了,这个老父亲找了许久才找到七合小区,他将这顶楼挨着的两家都买了下来,要从中间打通,变成一套房子给儿子结婚用。傅珵租住的这间房就是其中一个。
傅珵无奈,答应月底就搬走。
挂了电话,傅珵翻了翻手机中的日历,到月底还有三天。三天,他上哪里去找新的租房去?何况他手里预留的租金,只够在七合小区这个全市房租最低的小区租房子。看来,这两天得在七合小区里找房源了。
可是,如果七合小区没有空闲租房了怎么办?傅珵觉得头又疼得厉害了。
傅珵看了看时间,这通电话来的时间倒是刚好,将他及时叫起了床,再晚点的话,估计今天都能迟到。
傅珵在洗漱间里刚洗漱完毕,就听见了敲门声。
傅珵打开门,就看到蒋梓晏提着早餐包装袋,站在门口冲他咧着嘴笑。
“爱心早餐,来得算不算及时?”蒋梓晏不请自来,又轻车熟路的进了屋,把早餐放在窗台上,“你这是要去上班吧?吃完了再走,我送你。”
蒋梓晏又弯腰去床底下拽出小折叠桌,利落地往床上放。看着蒋梓晏这么自来熟地忙活着,傅珵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。他的家里,蒋梓晏是除菲姐外第一个登门的客人,这种信任,他已经很久没有给予过他人了。
傅珵的的确确已经孤独了很久了。
因为贫穷,他连公司同事们的聚餐都是计划着参加;因为贫穷,他不敢让同事朋友们登门,除了菲姐,没有人知道,他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傅工,私底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有多久没有一睁眼就吃上热乎乎的早餐了?每天早上他都是匆匆离家,在楼下的早餐铺子随便买点什么,就急忙冲向地铁站,而手里的早餐都是在地铁上解决。
后半夜回到家,屋里永远是黑黑漆漆的一片,没有一丝烟火气息。常年一个人生活,傅珵都已经习惯于一进了家门就不再开口说一句话。洗漱完毕就立刻钻进被子里,一闭眼,一睁眼,就又是需要轮回的一天,周而复始,不断地单调的往复重现……
蒋梓晏将早餐都在小方桌上摆好了,抬起头却发现傅珵站在衣柜前魂游太虚。
蒋梓晏走过去,用手在傅珵呆愣愣的眼前晃了晃,傅珵才猛地惊醒过来,一双大眸快速地眨了眨。
“想什么呢?想得这么出神?”蒋梓晏顿时觉得万分新奇。
平时的傅珵,在他面前永远是温和有礼而又干练十足,每天都对所有人微笑以对,说话滴水不漏。像刚才这样发愣呆萌的傅珵,他还是第一次见,他突然后悔叫醒这样的小珵珵了,他应该再欣赏一会儿的。
傅珵立刻一笑,摇摇头:“没事,可能是有点累了,走神了。”
“那快来吃饭吧,你不是还得上班呢吗!”蒋梓晏拉起傅珵的胳膊,就把傅珵拽到了小方桌旁,并且把汤匙递进了傅珵的手中,示意他喝粥。
蒋梓晏救了傅珵两次,恩情深重,于傅珵来说,已经把蒋梓晏划为了莫逆好友这一类,生死之交亦不为过。对于朋友的好意,傅珵心领,更不会辜负。傅珵笑着道了谢,和蒋梓晏一起用了早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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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周日,傅珵休息。
可此时的傅珵却是垂头丧气地坐在小区楼下花坛边的长椅上,身边是数量不多的行李。
是的,三天已过,他被房东清理出来了。
这三天,傅珵每天早上都在七合小区里找房子,小区的广告墙他也看了个遍,然而,都是一无所获。
他也拜托菲姐帮他联系房子,可是他拿得出的房租有限,别的小区根本没有能租房给他的房东。何况时间太紧,菲姐也很为难。
菲姐提出要借他点钱,先租到房子再说,被他婉言谢绝了,因为他现在借了也还不上,他的所有收入都有着明确且不可撼动的支出处,他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钱。
今晚怎么办?要不先找个小旅店对付住一晚,明天再说?不行,就算是小旅店也得一百多块,这是他将近一周的早饭钱。
要不,去公园找个长椅躺一夜?有点太遭罪了,现在毕竟不是夏天了,自己这脑症荡刚好一点,不能冒这个险。
“你怎么坐在这儿了?干嘛不回家?”蒋梓晏的声音打断了傅珵的思考。
傅珵抬起头,就看见蒋梓晏拉着个手提箱朝自己走来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傅珵看着蒋梓晏,心想着,这蒋梓晏莫非也是要离开七合小区了?
“哦,我要回自己家住了。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朋友的房子,因为我最近跑这边的生意,图方便,所以借来住几天的。”蒋梓晏目光落到了傅珵身边的行李上,“怎么?你要搬走了?”
傅珵苦笑了下:“房东不租了,我被清理出来了。”
“那你在这儿坐着是在等车吗?”蒋梓晏说道,“你新房子在哪个位置,我可以用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