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之后又时常见到昆帝,完全有投毒的时间。
玉扶摇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不排除这个可能。不过大师姐别忘了,我们谷中西昆弟子那么多,其中未必没有旁人的爪牙。何况昆帝若是死了,最得意的不应该是昆吾伤,而是昆君玥才对。可惜我没有机会给昆帝把脉,不然也许能查出毒源。”
月狐笑得不怀好意,“可现在昆君玥被你弄瘫了,一时还下不了床。要是昆吾伤这小子有出息,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搬山倒海了。到那个时候,昆帝要是真的毒发身亡还不一定便宜谁呢!”
玉扶对西昆的内政不感兴趣,无论是昆君玥还是昆吾伤得到那个位置,将来都不是个可以轻视的对手。
不过……
比起昆君玥,她倒更希望是昆吾伤。
顾述白道:“玉扶,既然昆帝已经和你谈妥了条件,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,我们何时回东灵?”
他平日嘴上不说,心里却一直牵挂着顾侯府众人的处境,每每有东灵传来的消息他都格外关注。
玉扶心里明白,可是……
“大哥哥,我原也打算和你商量这件事的。这一二日便可启程,不过你的伤还没彻底好全,我的意思是,让大师姐带你回仙人谷慢慢调养。”
顾述白面色骤变,“你不打算让我和你一起回东灵?”
玉扶便知说出来顾述白会是这个反应,她硬着头皮道:“一则你的伤还没好,行动不便,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多大的忙。二则到了东灵,殷朔他们发现你没死,一定会把你和大将军他们一起关押处置。大哥哥,你时常说以大局为重,我让你去仙人谷就是以大局为重!”
玉扶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顾述白说话过,后者很快觉察到不对,“是不是父亲他们和你说了什么?还是他们的情况非常不好,你才不敢让我一起回去?”
玉扶连忙解释道:“没有没有,他们没有不好。上一份从东灵传回来的信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?现在他们只是被关押,有成发在,他不会让宁承治下旨杀人的。”
“那就是父亲的意思,父亲不让我回去。”
他用的是肯定句,并没有询问玉扶的意思,玉扶被他说穿真相,一时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回答。
月狐早已悄悄退到门外,不参和他们小两口之间的问题。
沉默半晌,顾述白道:“玉扶,第一,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这一路回到临安至少还要十天,十天足够我养好伤势。就算不能恢复从前的武功,至少也有自保的能力。至于你说的第二条,我身为父亲的长子、顾相、顾宜他们的长兄,眼下这种时候我必须在他们身边。生要一起生,死要一起死,绝不独活。”
“那我呢?”
顾述白笑了笑,“你当然要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,不过我们只会一起生,不会死。你连昆帝那么难缠的人都能搞定,还怕搞不定一个宁承治么?”
玉扶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,然而谁也不敢保证她真的能劝服宁承治放人,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比宁承治难缠百倍的殷朔。
万一她此行不顺利,那顾述白一个人在仙人谷……
想到这里,玉扶下定了决心,“好,那我们一起回去,生要一起生,死也一起死!”
次日同昆帝辞了行,第三日一早,北璃使臣一行就动身了。
离开的时候,玉扶看到了一个戴着严实斗篷、面容熟悉的女子,并非北璃使臣团中的人。
那好像是……殷姬媱?
不可能,殷姬媱不可能在西昆。
戴着斗篷的女子低着头朝玉扶走来,靠近她的时候,微微抬头露了正脸。
玉扶眉梢一抬,万万没想到斗篷里的人竟是柳婷婷——昔日西昆女将柳荫荫的姊妹,殷姬媱的亲姨母。
回想那夜顾述白说过他去柳府的情况,玉扶也不难明白她的用意,“柳将军要随我们一同去东灵么?”
柳婷婷微微点头,“既是荫荫的血脉,我一定要亲眼看上一眼。何况世子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,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要带她回西昆。柳家虽受打压,到底是百年将门,绝不会亏待了她!”
玉扶点点头,“我想姬媱也很想见她母族的亲人。”
月狐搀扶着顾述白慢慢走来,他现在已经可以勉强战立了,他没有欺骗玉扶,只要再给他一些时日伤势很快就会愈合。
柳婷婷见到顾述白,朝他拱手行了一个男儿礼,什么都没说便退到后头的马车里去了。
西昆柳家和东灵顾侯府原是世仇,从他们的上一代柳荫荫之死开始,柳家便视顾家军为死敌。
如今为了一个殷姬媱,双方又化敌为友,暂时达成了同盟,这让玉扶不得不感慨世事多变。
“大哥哥,你上我的马车吧。”
玉扶仪仗中的马车是皇室工匠精心制作的良品,不仅行驶平稳速度也快,有利于顾述白伤口恢复。
顾述白也没有推辞,先一步上了马车,留玉扶与站在七皇子府门前的昆吾伤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