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容不惧怕,她只是觉得可笑,她如此薄弱,豪不起眼,竟让她对她煞费苦心,杀到了江北。
她淡然从容的站起身来,由着梁夫人将圆珠带了下去。
老夫人似是怕沈容想不开,出声劝导着:“梁大人乃京中御史中丞,阿容,你可知道,御史中丞,有监察百官之职,咱们沈府近日风波骤多,这个时候与梁府结怨,不合时宜,你既然无大碍,此事就此翻过罢。”
沈容早料到时这样的结果,她反口问道:“那如果此次我死了呢?”
不知沈府是否还会顾忌梁府,而就此翻过这件事情。
老夫人突兀的皱起了眉头,面容狰狞,露出了几分不悦与难堪,她顿了顿:“不可乱说!没有什么如果!”
沈容微微扬起嘴角,点头福身退出了福华院。
“姑娘,此事就这样算了?”田良是亲眼目睹圆珠要杀害沈容时的情景,他怒道,此事若是自家公子知道,定不会就此罢休。
田良心中暗想,待公子回来要将此事回禀给他。
沈容看穿了他的心思,摇头道:“此事别与你家公子说,田良,你以为梁府与我无冤无仇,为何要如此?归根结底,梁府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。”
田良哑口无言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,却不得不承认,沈容说的不假。
梁夫人怒不可解的将圆珠拖回了东苑厢房,她扶手坐在黄梨木椅上,也不顾不上圆珠是齐太后的人,而给她好脸色,她沉声训斥:“看看你干的好事!这点事情也办不好,你是要自己回去与齐太后交代,还是让我给你交代!为何擅自行动!”圆珠黯然神伤,这次确实是她疏忽大意,栽到了沈容的手里,还丢了龙凤半壁玉佩。
她愧对难当,凄凄跪在地上:“夫人,您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这次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!”
梁夫人气得的拍桌:“还有下一次!这一次你已经暴露!再出手,还不让人起疑!此次任务失败,你就等着回去领罚吧!择日启程回京!”
“回京?”梁玉莹才在自己屋中睡了一个回笼觉,抬脚入屋,竟听到回京的消息,她低瞧了眼跪在地上的圆珠,惊道:“圆珠回来了,提前回京,莫不是事情已经办妥了?”
梁玉莹不由两眼眯了起来,笑了起来。
圆珠听此,更是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去。
梁夫人沉着脸色:“你看她这幅模样,像是事情办妥了?沈府是不能再呆下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梁玉莹蓦然瞪大了双眸,凸出来的眼珠子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凶猛野兽,晦涩难明:“那沈容呢?她回来了?”
梁玉莹转身就急着要奔去锦林院探个究竟。
直接被梁夫人拦了下来,将她强行拉了回去,气急败坏道:“你这会儿过去,不是此处无银三百是什么!安生得待着,过两日就回京,出了这等事情,还怎么在沈府呆下去!”梁夫人转首又看向圆珠:“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离府,不然还真等着我处置你呢,你先回京!”
圆珠闷不做声,沉了片刻,便退身去了。
梁玉莹瘫坐了下来,索然无味的咂了咂嘴:“那咱们折路停在永安城究竟是为了什么!”
梁夫人晲了她一眼,为了什么,连她都不知道为了什么,费心费力从京城回到延安城,又借机与延安侯夫人交好,为了什么,她暗自摇头,不论是为了什么,都已经是一场空。
沈容回到屋内,屁股还没坐热,冬梅就轻声进内室说沈喧在外面要见她。
屋内淡淡的沉香味清新怡人,香炉里散着一缕一缕青烟,沈喧被带入了简单不失雅致的外间。
他挑着眉头,俊朗的眉峰微微皱起,屋中不见沈容的身影,他英俊的面容中带了几分着急。
正要张口问如意,就见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后款款走出来一个人,定睛一瞧,可不是他那妹妹,沈容。
他迈开长腿,上前一大步,嬉皮笑脸道:“阿容,你可出来了,快与我走。”
原先只比她高出一点的沈喧,不知不觉间,竟然高了她一个头,她不得不仰起脖子来,对上他含着笑意眼眸:“我才刚刚受了险,你这个哥哥不知过来慰问一下,还让我走,要走哪里去。”
不过沈容也是随口一说。
她回沈府直接将圆珠带到了福华院,其中事情也没人知道,沈喧自然就更不知晓了。
“受险!快让我瞧瞧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沈喧拉着沈容全身打量了遍,似又觉得不可思议,抿唇笑道:“阿容,谁能欺负得了你。”沈喧小时候可没受沈容迫害,哪会有人在沈容手下讨了便宜。
沈容翻了翻眼皮,就知沈喧会幸灾乐祸,她无奈的瞥了瞥嘴角:“好了好了,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碍,你要去哪?”
沈喧神秘莫测的笑了笑:“哥哥还会害你不成,你与我来便是。”
沈容偏头安稳的坐着,双手搭在黄花梨透雕鸾纹四角方桌上,目光单单的落在糕上,不紧不慢的塞入口中,“我不去。”
“好妹妹,你还不知道你哥,能害你吗?”沈喧见沈容吃得香,不肯偏头,只好摆摆手:“好了好了,我与你说便是。”她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脸,等着沈喧说事。
沈喧语速极快,声音又十分的低弱,张口时,微乎其微的往后退了一小步,虚笑一声,都不待喘气的:“去见顾行之与他说几句话。”
沈容手中糕徒然一紧,眼峰瞥向心虚敛眼的沈喧,直接将手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