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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衿敲开老夏的房门时,凤鸢也正好在里头,两个人似乎是在下棋。
她扫过一眼棋盘,上面的棋局凌乱,黑子攻势凌厉有余,防守却漏洞百出。便是这样,白子仍然被黑子逼得步步败落,虽然狡猾躲藏,也顶多是少被吃去几个子,不能形成有效的反击。
陌衿一猜,这黑子便是老夏落的。她进去时,凤鸢正拿着一颗白子要落。她便上前去,拉过凤鸢的手,将那颗白子落到了另外一处去。
这一子落下,白子便可以进一步反败为胜,不过凤鸢到底是看不明白的,最后还是要落得一场输。
老夏看在眼里,却觉得惊奇,茵姑的棋艺是他教的,却不知什么时候,她的棋艺已经超过了他了。
陌衿的脑中一片糊涂,根本没有想到不能随便落子这件事。她也没有发现老夏看她的眼神有些怀疑,只是行到桌前落座,对老夏道,“夏哥,我来寻你商量下一步的计划。”
这边,凤鸢抬起手被捂住嘴,打了个呵欠,伸展了一下杨柳般的腰枝,起身来告辞道,“正好,你们商量大事,我落得清闲,去补个觉。”一边说着,便对老夏使了个眼色。
老夏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故意问陌衿,“青哥儿不在?要不等他回来再谈吧。”
“他出去了,要晚上才回来,我们商量好了告诉他就是。”
她的语气还带了几分生硬,似乎是真的与他吵了架。老夏心底当即就乐了起来,急忙支走凤鸢,“你乏了就去多睡一会儿,顺便告诉外头的人不要进来打扰。”
这话的意思,凤鸢听得很明白。若是往日,陌衿也该听出什么端倪,但这会儿她还在想着常思乐的事,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们在说什么。
凤鸢冲老夏眨了眨眼,就出了房门,关上了门扉。
老夏悄悄从袖中滑出凤鸢给她的那包东西,背对着陌衿装作给她倒茶,将那一包东西全都倒进了茶水里,白色粉末当即就融在了水中。
这个东西,据凤鸢的说法,是青楼里常用的一种mí_yào,叫做忘忧散。越是心烦意乱,越是容易被这药迷住,就好比此刻的茵姑,如此的烦躁,别说是一包,就是小小的一勺,也能让她欲仙欲死了。
老夏将茶水端了过去,递给陌衿,她接过去,放了下来,并没有喝。
老夏坐在她对面,也不着急催她,转而道,“情报已经确认了,左秋明确实是押到常家的私牢里关押。这也要多亏了那位范尚书,要不是他再三嘱咐要好好关照左秋明,常刺史也不会特意将左秋明安排进自家的私牢,格外关照。”
范尚书?只怕不止是这么简单,陌衿晓得范琼与苏慕容来往甚密,这只怕是苏慕容为了营救计划而故意走的一步棋。
私家牢房,到底比公家的牢房要自在随意得多,常府外头的路四通八达,方便救人。苏慕容这只狐狸,算得可真精细。
“既然情报确认了,就如之前商议的那般,我去接近常府的夫人,想办法拿到地牢的钥匙。”陌衿停了片刻,转眼看向老夏,“尊主特意交代,左秋明的尸身要转送出来,这件事,麻烦夏哥来安排。”
“我已经叫人去打听常府外围的道路情况了,过不了两日便会来回复。转移尸体的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。”老夏端起水杯来,假意饮了一口,让她对这茶水放下戒心“只是,你和青哥儿要安全脱身,我就帮不上什么了。”
“这不劳夏哥操心,我们自有办法。”陌衿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,毕竟知道的人越多,安全性也就越低。
老夏忽而握住她的手,“小茵,正事说完了,能不能同我说点知心话。”
陌衿将手抽回来,“夏哥,无论从前我们是什么关系,如今我是有夫之妇,也已经有了身孕,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“你!你怀了他的孩子?”老夏吃了一惊,额头上青筋暴起,情绪有些失控,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,虽然名义上是兄妹,但你也很早就晓得,我们没有血缘亲情。你以为,我一直对你那么好,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待吗?”
原来老夏是茵姑的哥哥,茵姑在信中只是说跟哥哥关系很好,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。连她不和哥哥不是亲兄妹这事,她也不曾提到。
“夏哥,我从来只当你是哥哥。”
老夏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,“你何必要骗自己!你忘了十岁时,父亲要我去提亲,你多么反对了吗?那时你说,一辈子都要同我在一起,不要我娶别的女人,若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,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?”
陌衿觉得势头不妙,这样下去,老夏很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来,她只好试着安慰他道,“哥哥,那都是幼年时不懂事说的话,你误会了我的意思。”
“误会?只为这一句误会,我一生未娶,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?我是为了你啊!”
“什么也别说了。”陌衿站起身来,大约是要走的意思。
老夏见势头不妙,急忙拉住她,“小茵你别走,是我错了,我不该说这些混账话,你别生气。”
陌衿将手臂抽回来,默不作声。
老夏赔了笑脸,“你坐下,尝一尝这茶再走,好不好?这是今春的白茶,你从前很爱的,我辗转托了许多人,才买到了一小盒呢。”
陌衿不好推脱,只好坐下来,将他推过来的茶端起来,仰头饮了下去,茶是很香,格外的香了一点。对茶她谈不上爱好,所以也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