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吕布已败,全军将军,随我冲杀……”
天际已经飘起了下雨,淅淅沥沥地打在地上,让原本就难走的官道变得更加泥泞。
一队残兵拖着疲惫的脚步,朝着山林走去。
“兄弟们,听我说,只要进了前面的林子,我们就安全了。”
吕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狠狠地看了一眼远处晃动的火光,那是兖州刺史,刘岱的追兵。
“那厮……”
吕布捏了捏手里的方天画戟,扫视了一眼跟在身边,早就是吓如惊鸟的军士,
倘若是平时,本将军非砍了那厮的狗头不可。
“奉先,刘岱追上来了,我们先进林子躲躲。”
华雄提着单口刀,从后面赶了上来。
原本锋利的刀口上,早就是砍得起了卷子,斑斑驳驳的刀口昭示着刚刚经历了何等的一场大战。
“张济、张绣两叔侄的援兵,为何迟迟不至?”
吕布叹口气道:“走,跟我进树林。”
身后火光晃动,兖州军士,每个人一手举着一个火把,一手提着利刃,看到沿路落下的西凉兵,一刀一个砍下脑袋,割下左边的耳朵,放进衣服口袋里。
在他们看来,这些都是军功!
“杀,全都杀了,一个不剩!”
刘岱骑着一匹快马,冲在队伍的最前面,高声喝道:“董贼人人得而诛之,不留活口!”
“杀……”
“杀……”
喊杀声震破天际,跑得慢的西凉兵被兖州兵追上,一枪从后背捅了个通透,登时没了气息。
“老匹夫……”
树林里,吕布掩身藏在高高的灌木之下,静静地看着刘岱军的行动。
看到一个个自己带出来的军士被兖州兵砍倒,吕布心如刀割,捏着拳头,狠狠地砸了一下泥泞的地面:“公山老贼,老子迟早一戟剁了你!”
华雄道:“奉先,好汉不吃眼前亏,眼下还是先撤回洛阳把……”
吕布看了一眼华雄,皱皱眉:“你的伤口怎么样了?”
华雄呸了一声,骂娘道:“联盟军里有个马弓手,倒是小瞧了他。”
“关云长?”
华雄道:“正是那厮,身怀武艺,却屈居马弓手,联盟军屈才啊……”
吕布冷笑道:“你还惜才起来了,若是本将军上,定在三回合之内,取下那厮项上狗头。”
华雄脸上一滞,心里暗暗想道,老子被关羽打败了,你却说在三回合里取关羽首级,不就说老子的武艺不如你吗?
华雄是董卓从西凉带出来的将军,
吕布不过是在洛阳拜董卓为父的三姓家奴,
打心底看不起他,只不过看在董卓的面上,才称呼一声将军。
眼下再被吕布羞辱,华雄冷眼扫视了一眼,并不答话。
刘岱带着兖州兵,已经距离很近了,
近的似乎光光看着火把上的亮光,就能够感觉到火焰的温度。
“所料不差,那些逃兵,定然是藏身在前面的树林里。”
刘岱一扬手:“变阵,准备进山!”
“且慢!”
一个声音从队伍之中响了起来。
程昱策马走了上来,说道:“刘刺史,现在夜黑霜重,恐有伏击,不宜进山。”
刘岱不屑地扫视了眼程昱:“原来是你,和公主一起来的那个莽夫?”
程昱拱手道:“刺史记忆卓绝,在下佩服。”
刘岱哼了一声:“残兵逃逸,更有贼首吕布,擒获吕布,可是大功一件,吕布有勇无谋,而且四下溃散,有何伏击?本刺史看在你是公主身边的人,这回饶了你,要是再口出狂言,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,本刺史定斩不赦。”
“刘刺史……”
程昱策马道:“还望刺史多多考虑。”
刘岱瞥了眼程昱,一挥手:“进山!”
“匹夫……,匹夫啊……”程昱跺了跺脚,心里恨恨道,“竖子,不相与谋!”
…
…
虎牢关上,
董卓的军旗已经被袁氏换了下来,
城墙上,十几个袁氏的兵家,将战死的军士尸体收集起来,提到城楼下进行焚烧掩埋,一切有条而不紊。
“孟德……”
袁绍满面春风,从城楼下走了上来,脸上挂着一丝笑意。
如今的虎牢关,已经在联盟军的掌控之中。
残余的西凉兵,被他下令,尽数屠戮,就像是祭奠了叔父袁隗的在天之灵一般。
“本初……”曹操回过头,“本初似乎很高兴。”
袁绍道:“如今虎牢关一破,洛阳近在咫尺,而且此去洛阳,一马平川,无险无阻,董卓军几乎无险可守,洛阳唾手可得,如何不让人振奋?”
曹操摇头道:“既然本初都想到洛阳城无险可守,难道董卓还会坐以待毙吗?”
袁绍脸色一变:“孟德,你是在说我袁本初,比不上他董卓不成?”
曹操笑笑:“本初言重了,孟德只是就事论事而已。”
袁绍脸上隐隐有些不悦:“那依孟德之见,董卓会作何打算?”
“洛阳之后,是函谷关,函谷关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,万谷惊尘向北空之称,自春秋一来,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,昔日,周慎靓王三年,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,秦依函谷天险,使六队伏尸百万,流血漂橹……”
袁绍冷笑:“孟德可是在借古讽今不成?我等联盟军乃是正义之师,所向披靡,董贼何德何能,能和秦王相比?”
“孟德也只是随口一说,本初当成戏言即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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