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套不起眼的柳叶暗纹长袍被搭在了屏风上。
秦黛心跟着两个丫头去了外室,便让慕容景自行梳洗。
外室,玲子跟雪晴齐齐的跪在秦黛心面前。
“主子……”
“小姐……”
两个丫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端坐如松的秦黛心。
“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?”语气很平静,却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“是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两个丫头异口同声,把头垂得更低了。
秦黛心只觉得胸中有团火。
她们两个明明是自己的人。在此之前也算是全心护着自己的,怎么却仍不能忘了旧主呢,偏对他言听计从,自己反倒是被蒙在鼓里,这种感觉,很不好。这事儿无论搁在谁的身上,谁也不会好受,这是一种变向的背叛。
“主子,属下二人是知道王爷要来,可是并不知道是哪天儿。刚才属下见着王爷的时候,也是吃了一惊,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来……”
秦黛心觉得稍稍好受了一点。不过压在心里的阴云并没有散去。
“他竟就这么明晃晃的来了,当咱们园子里的人都是瞎的不成?那些护院呢?全成了摆设?他总不会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吧?”有忿怒,有担心。
雪晴连忙道:“王爷来时雨下得正大,园子里根本没有人,况且以王爷的功夫。想要躲开这些人,实在是易……并非难事。”她本来想说易如反掌,随后觉得还是换一个词比较好。
秦黛心又问,“院子里的人如何安排的?”
玲子尴尬的道:“奴婢走露风声,先行在下人房里点了两根迷香……”
得,瞧瞧她屋里人的手段。竟然连迷香都用上了。
还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见慕容景时,他也是使了些手段迷翻了一院子的人,果然。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。
“起来说话。”
客气又有些疏离的语气让两个丫头心里十分忐忑。
雪晴与玲子对视一眼,这才起身站到一旁去了。
秦黛心的视线在这二人脸上转了一圈,心想,雪晴是炎黄的人,她一直以慕容景马首是瞻。玲子呢,更不得了了。慕容景救过她的命,有什么恩情是能大过救命恩人的?到了此刻,有些话,不得不说。
“你二人自打跟在我身边,一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,从不敢不敬或有怠慢之心,饮食起居也照顾得格外细致,这些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雪晴心里突突直跳,下意识想说点什么,“主子……”
秦黛心伸手拦了她,才又道:“可在你们心里,我始终也算不得上是你们的主子,你们之所以这么做,完全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,也正因为这个,才会不断的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。”
秦黛心唉叹了一声,“我实在不愿意留这样的人在身边,你们两个收拾收拾,跟着王爷回去吧!”
雪晴和玲子大惊,满腹的委屈不知道像谁说,一时间都有点愣愣的。
里屋传来了动静。
“奴婢去看看。”玲子如临大赦,跑去里屋,结果就看到慕容景穿着极不合身的衣裳走了出来。
那模样,实在太让人喷饭。
慕容景个头极高,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,一身的肌肉十分结实,那件柳叶暗纹的长袍是雪晴从浆洗房顺来的,那是秦子诚的衣裳,慕容景穿上后显得又紧又短,倒像是个粽子一般。
玲子强忍着笑,“王爷,小姐在外间发脾气呢!”
慕容景也觉得这衣裳十分别扭,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,只得将就些。
“发什么脾气?”尽管身上的衣裳让人有些啼笑皆非,可慕容景的气势就摆在那,大概是因为身上的衣裳有些不适,慕容景轻皱着眉,抿着嘴,脸上的线条没有一丝柔和之意,他眼睛里似乎点缀着如冰霜一般的光彩,连口气都是不带温度的。
玲子一个激灵,连忙收起了心思,把秦黛心的意思学了一遍。
慕容景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,他连话也没说,直接去了外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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