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 “怎么?本宫这个失势的太子妃的妹妹如何?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突然被打开,卢赞梅她们惊惶回过神,就看到一身湖水绿的女子携一素雅白袍少年走了出来,女子面貌清秀,温婉的气质即使板起脸看起来似乎也没威慑力,但头上两粒硕大的东珠无端端为其增添了一分威势,而她们,哪怕再觉得这女子温婉可欺也立即吓得跪了下来。
“参见太子妃娘娘,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段新钰走上前,将愣愣跟着跪下的清钰拉起来,随后,斜斜地瞥向跪下头垂得仿佛要低入尘土里的两人,冷哼一声,“卢姑娘怎么不说了?本宫这个太子妃虽然失势了,但听你分辨的权利还是有的。”
卢赞梅身子哆嗦了一下,咬牙,许久,她磕下头,屈辱道:“太子妃娘娘恕罪,臣女睡癔症了,口出狂言,还望娘娘恕罪。”
“癔症?口出狂言?”段新钰冷笑一声,既然如此,她拉着清钰转身,踏入房子,那张总是温软的面庞不知何时染上一层冰霜和孤傲,“那你就在这里跪会吧,什么时候觉得脑子清醒了,什么时候再起来。”
卢赞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,眼看她一点没耽搁犹豫,拉着蔡清钰就进了房子,她眼底蓦然浮现狰狞狠厉,手下也紧紧攥紧,白皙的掌背蹦出条条青筋。
“到底是公侯之女,这样,不大合适吧?”蔡清钰终于回过了神,迟疑地看向门外。
段新钰却心情很好地翘起了嘴角,怪不得随遇安喜欢叫人跪着,什么也不用惩罚,就让那人跪着,保管比什么惩罚都管用。
她摆摆手,道:“你们不用担心,凭她那无礼的言语,我便是派嬷嬷去管教一番也是使得,更何况,我只是罚她跪会,她肯定跪不到一刻钟就起身走了。”
蔡清钰犹豫地看着她,说:“倒不是说这个,只是现在姐夫……陈王势大……”
段新钰朝她安抚一笑,“不要担心,你姐夫心里有数,我相信他。”
果不其然,不到一刻钟,卢赞梅就起来了,甚至都没朝她跪个安,就径自离开了。
段新钰理解,现在陈王势大,朝廷内外有不少臣子投靠他,卢赞梅身为卢家嫡系,陈王嫡亲表妹,被她这么一通惩罚,指不定心里觉得多羞辱愤怒呢。
她没在意,先天身份在那里,别说她,便是她母亲,或者陈王妃来了,来到她跟前,也只能矮一头。
在这里稍微坐了会,眼看天色不早了,她拐去段府接到圆圆,就踏上了回宫的道路。
卢府,卢赞梅一瘸一拐地回来,眼看见她这副样子,所有人都惊呆了,尤其是卢老太太和卢家大夫人,心疼又愤怒地抱住她,怒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没等卢赞梅吭声,她身旁的丫鬟已经“扑通”一下跪了下来,哭道:“老夫人,夫人求你们给小姐做主啊,小姐不过是跟那位蔡家姑娘拌两句嘴,太子妃娘娘就罚姑娘跪下,跪的腿都肿了。”
卢赞梅扑到母亲怀里,哭得简直喘不过气来。
大夫人一听,那还得了,当即横眉怒目,手掌一拍桌子,怒道:“岂有此理!咱们家怎么说都是陈王殿下的外家,太子妃这打发奴仆似的什么意思,母亲,您定要给梅姐儿讨个说法,不然,咱们卢家就真的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了。”
老夫人却蹙起眉头,不像大夫人这般激动,她看了眼埋在大夫人怀里哭得差点晕厥过去的卢赞梅,暗自叹口气,却没说话。
等大夫人命身边的婆子将大小姐带下去,大夫人立即走到老夫人跟前,道:“母亲,您到底何意?”
老夫人老神在地撩起眼皮,半哼不哼,“你想说什么?”
大夫人着急:“您看到了,太子妃一点不将咱们卢府放在眼里,咱们若再不做点什么,别说咱们,便是陈王殿下都跟着受委屈。”
老夫人叹口气,抬头看她,“我理解你的一番慈母之心,只是你认为,这事是太子妃娘娘跋扈无知,特意给她下马威吗?”
望着对方被她的话说得瞬间沉下来的脸庞,老夫人再次叹口气,道:“你身为梅姐儿母亲,应当比我更了解她才对,依我看,此事应当是梅姐儿率先出言不逊,太子妃娘娘这才出手教训她。”
“可是!”大夫人激动地站起身,眼底猩红,“那又如何,自太子回来,陈王殿下,连带着咱们卢府一直被压在诚懿侯府底下,如今太子好不容易被陛下厌弃了,咱们卢府眼看着也渐渐恢复到之前的鼎盛,母亲,您舍得……”
“住口!”老夫人猛然抬起眼,眸里精光一闪而逝,她抿抿嘴角,扑面而来一派端庄严肃之气,“这话是你能说的吗?如果你再这么鲁莽不顾后果,咱们卢府就容不下你了,你就收拾收拾回娘家吧。”
眼看大夫人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,眼里满是憋屈和难受,老夫人面上没任何波澜,只半阖着眼,波澜不惊道:“你心里最好有个数,好了,我累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大夫人神情阴沉地回到自己的院子,中途还因看到一个丫鬟头上簪了朵粉嫩粉嫩的花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