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桑反射性地瞧向笑意,突然整个人的神情震了震,瞳孔也紧缩了下。自己看到过笑意的许多面目,那些稚气未脱的,顽劣不堪的,嬉皮笑脸的,恶趣味的,贴心的,乖顺的,忍耐的,担忧的,纯真的笑意,但惟独没瞧见过这样的,只觉得笑意刷的一下如潮水般退去早已熟悉了千万遍的表情,露出了突然变的执拗而又血性的神情,脸皮绷紧,嘴角微翘,目露着凶光,对着自己坚定地说,

“尼桑,我终于想明白你问我的话了,我的答案就是,

我确定,我要打的是我们能并肩的网球,我要和你一起站在未来网球的殿堂,去接受任何人的洗礼。

我不想再缩在你背后看着你一声不吭地保护我了,也不想远远地看着你孤独地走向巅峰。

更不想你在测试时,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遇到危险,甚至悄无声息地死去。

所以,尼桑,我们一起吧,什么事都一起吧,测试算什么,再难,我们俩也肯定能闯过去。

我就不信了,我们俩会过不了测试!是吧,尼桑!

还有尼桑,你经常的不安是因为对我的担忧吧,你总是在背地里努力让自己成长,想用并不成熟的自己护住我,但你忘却了,我也是会成长的,我也有变厉害的那一天的,嗯,会有那么一天我不需要缩在你背后,可以一起面对困难的!

对不起,尼桑,我让你忧愁了,你不该有这种表情的,我会变强的,所以我们一起吧!”

“笑意,你…怎么…”情绪万分复杂的尼桑胸,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,只知道,这一刻的笑意是真的愿意将自己从一直缩着的虫茧敲碎,缓慢而又忍耐地将自己蜕化成了夺目的蝴蝶,正煽动着翅膀,飘然地飞向自己,停在自己的肩膀上,捋着自己稚嫩的触角,张望着自己,轻轻煽动的翅膀在阳光的反射下,描画着一副又一副动人的画面。虽然身躯无甚份量,但尼桑的内心却是沉重的。

若说那一晚是自己成功地走进了笑意一直封闭着的内心,让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窥视、管束他的任何思想行为,而不会被反抗。那么这一次,就是笑意果决地抛去了自己身上一直负着的,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伤害的,厚厚的壳,将柔软的血肉曝露在阳光下,准备迎接任何的洗礼与正真地活着了。

这算是被迫成长吗?因为自己吗?虽然自己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,而且笑意说什么事都要在一起的时候,那一时刻,自己确实是激动万分,感到快乐无比,自己一直想要的就在眼前,伸手一抓就可以拿到,如此简单。但真的是不想,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,

“笑意,网球的事,我没意见,你觉悟了,很好!但是测试,你真的如此决定吗?你一直疑惑的:自小,我为何需要学习的东西,会这么繁杂,涉及的领域这么广泛,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的,为了被家族的承认啊。笑意,你知道吗?其实现在的家里只有祖父接受过测试,父亲并没有的。”

“咦,爸爸没有吗?不测试也是可以的?”

“不是的,爸爸参加的是政府统一举行的20岁成年礼”,

“咦,怎么是叫成年礼的?元服礼,成年礼…对了,我想起来了,元服礼就是成年礼对不?只是现在人们都用成年礼来代替了,而且举行的年龄也不同。不过,为何爸爸没参加家族的呢?”

“是的,时代不同了,称呼就不同了,举行的仪式也简略许多。这个礼仪原本的目的是,庆祝家中有子成年,可以为国为家做贡献了。后来渐渐演变成,大家族内部那些有威望有权势的年长者,优先挑选自己属意的年幼者,然后元服礼时亲手为那些年幼者加冠,示意我将对此人一直庇护,以及年幼者对年长者的遵从,表示我以武士精神发誓,我的一生都会为此人付出,听之从之,一生效忠。再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又演变回最初的涵义,只为家中子女庆祝了,至于爸爸为何没参加,我也不是很清楚,猜想是由于新旧思想的剧烈撞击吧,还有那测试在爸爸看来,就是罔顾人命的一场无用闹剧吧。”

尼桑停了下,取了快毛巾,将笑意脸上的水汽擦了擦,又摸了摸笑意紧皱着的眉毛,将他滴水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,盖上毛巾吸了吸水,然后又继续说“笑意,如果你原先的家人还在的话,一定会为你先举行元服礼的。你不参加测试,我们也可以简单地为你举行的!而我…无论如何都要,都会去参加测试的!”

“尼桑,我们一起不好么?你要相信我的啊!”

“若我说不行呢?”

“切,你说不行就不行啊,还有爷爷在呢!”

“你真的决定了?真的不后悔?”

“为何要后悔?我是男子汉,说到做到,而且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开玩笑的,我会找爷爷帮我制定训练内容和学习内容的,你就安心地做你的部长吧~~”

“既然如此,那你以后就别怪我将你握的更牢了!这是你自己选择的!别怪我,别怪我!”尼桑胸猛地一拉俩人互相握住的右手,毫无准备的笑意惊呼着栽向尼桑,呛了口水,耳朵内也进水了。刚要发怒,就随着哗啦一声水响,被抱牢了。肌肤相贴,大腿互蹭,手心里那种温热而又柔韧的触感让笑意很是诧异地抬头看向尼桑,发现尼桑也半阖着眼帘,神色有些不安地盯着自己看,水珠顺着头发一滴滴落下。

笑意这才抬着头看了一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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