兽王脸色阴沉下来。他当然清楚对方是什么。然而目前, 对手的实力他还摸不清楚, 贸然出手很可能令他们都会处于劣势甚至陷入绝境。
他才不是八号那个蠢材……竟然被零号这只半成品吃得精神残渣都不剩!
若是对上零号,他绝对会先下手为强, 送它和它的宿主上西天!
新神的王座, 只能属于他!
云熙然见他表情变幻,担忧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兽王睁眼:“不,没什么。当务之急,是要你的修为更进一步。走吧, 去收服其他的。”
***
地宫中,所有的情热已经归于沉寂。
祁双身体还有些发软, 他双眼半睁,神情茫然。
……最终还是没逃过, 被他得手了。
诡异的是, 那家伙得到餍足之后, 立刻烟消云散,只剩下祁双一个人躺在地宫祭台上,身上红印斑斑。
“……嘁。”他扭头朝地上啐了一口。
无论内心再怎么抵抗,身躯也能毫不排斥地接受这种快乐。这更让他郁卒不已。
最糟心莫过于,交合之后他的修为诡异地精进了一层。
祁双闭着眼,握拳用力捶在祭台上,皮肉传来剧痛。
他没有过多陷入恼恨耻辱的情绪里,只是一语不发,慢慢站起来整理好衣衫。
离去时他回头扫了一眼湖中的两只巨兽——它们仍然躲得远远的,麒麟瑟缩成一团,大蟒衔住自己的尾巴沉入水下。
从白雾把他按到在祭台上开始,这俩就不打了,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吓般分头躲去。
“胆小鬼。”祁双吐出三个字,不知是在说巨兽们,还是在说他自己。
祁双通过裂缝回到竹林,又去捉了一只竹鼠,便返回浮罗城了。
至于云熙然去了哪里,收服了什么东西,日后可能会对青凤上人产生何种威胁,他都没有力气去关注了。
他只想好好休息。
将一袋子常见灵草交给长老,换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之后,祁双慢吞吞挪回自己的居所。
“呼……”祁双泡在热水中,舒服极了。他放了一点青凤上人给他配的香料,有定心安神的作用。
一般人只需花一点小钱,就能洗个舒服的热水澡。而祁双连钱都不用花,只往水桶里投了几颗炙石,不一会冷水就变热了。
他慢慢擦洗着自己的身体,手指沾了点无色无味的药膏往残留的红印子上涂抹。并不痛,但他不想让自己身上保留这些印记。
祁双把热毛巾叠成小块盖在额头上,对面的木桶边缘坐着他的宠物。
它低着头,似乎在抽泣。
“哭什么,只要没死,就还有翻盘机会。”他戳了戳它的圆脑袋。
他本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却意外地一觉睡到天大亮。
祁双不知道,一整夜,都有一个人在默默注视着他,眼里爱恋款款。
第二日一早,祁双就跟长老提出要返回师门。长老显然不认可他的行为,不过看在青凤上人的面子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,就给祁双批了试炼判定,准他回去了。
不过单独返回是肯定没有天舟给他乘坐的,祁双只能在浮罗城自己花钱租用灵禽或机关坐骑,转三个驿站后方可回到玄沧门。
他租了最贵的,也是最舒适的单人机关飞舟,乘坐一次就要花去两个金铢,换做其他坐骑乘十次都绰绰有余了。
反正不是花我的钱,他理直气壮想。
青凤上人是不会骂他败家子的,他一向在小事上很宽容。
半天时间,祁双就从浮罗城来到花城。
一落地,便有香风拂面,连驿站接引的人都穿着花纹华丽的衣衫,佩戴香囊,比起北地浮罗人粗犷不羁的穿着来天差地别。
此地因满城繁花四时不断而闻名天下,盛产各种精致有趣的漂亮玩意,颇受喜爱。
祁双无心欣赏,只歇息了一会儿就跑去租用另一架机关飞舟,一名小厮快步跑来:“小公子请留步!”
祁双惊讶回头:“什么事?”
“有一位仙长说要找您,喏,他就在那边。”
祁双抬眼一看,心绪复杂。
月牙拱门处有一人长身玉立。他今日没有穿着玄沧门的道袍,而是入乡随俗换上了的衣饰。
由于他已经不年轻,自然不会像寻常公子一样穿些轻巧亮丽的颜色,也不能戴过于精细华美的配饰,他穿一袭靛蓝底子印染白梅的长衣,沉稳中不失利落风雅。
满头白发整齐束着,取掉朴素的乌木簪换成一支镂花白玉簪,把清冷冲淡成柔和。
“怎么不说话?很意外见到师尊?”白露寒笑意柔柔。
“很意外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祁双站在原地不动。
“不放心你……听若鸳长老说你一个人回来了,就提前过来候着。”白露寒道,眸中有些担忧。
祁双摆摆手:“没意思就回来了呗。”
白露寒走过去拉起他的手,祁双瑟缩了一瞬,没有逃过白露寒的眼睛。
又在,抗拒我了……
眼底血色隐隐翻涌,白露寒用力闭上眼睛,忍耐下去。睁开眼时他又恢复了温和,摸摸祁双头发:“无妨,那地界也无甚趣味。师尊带你去玩儿。”
他把祁双温暖的手握在掌心里,那暖意好似要流进心脏。
只有这个孩子……才能救赎他。
白露寒带着祁双去了挽花居,给他买.春衫。花城没有秋冬的变化,常年都是吹着温软的风,风里无处不在的花香熏得人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