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湛徐徐品一口茶:“当然会率先发难,质疑是韦元平为保博容而杀人灭口,好摘清自身嫌疑。”
“这事本与韦元平无干,岂能坐视毛维血口喷人?两人越是争执不休,就越会让太后疑窦重重。”十一娘继续说道:“窦辅安并非无能之辈,当能察明韦元平清白无辜,而毛维暗遣心腹私会夏阳令之事迟早会被他察明,纵然不至于证罪确凿,毛维却也百口莫辩,再兼他死咬韦元平杀人嫁祸,必然会让太后疑心是他早有预谋,韦海池在有些时候,还是颇为护短,只要怨怒毛维为争权夺势而不择手段,邵郎便能争取一线生机。
”
“太后要抚民,当然便要坐实夏阳令庇恶之罪,而一旦恼怒毛维,虽不会将之斩除,可也会施以教训,再兼韦元平怒恨毛维陷他杀人,这回必然也会不依不饶,太后为平息党羽矛盾,这事便不会轻易揭过,总得要施以小惩大戒,方能安抚韦元平一党,故甚大可能,便是让毛趋背这黑锅,毕竟夏阳令明面上是他举荐。”贺湛说道。
“太后还要利用毛维党,故毛趋不可能被处死,大约只是贬迁,而邵九郎应当也会遭受惩责,不会留任京兆隶下,但最多也是罢职而已,虽然可惜,将来不是没有机会起复,倘若幸运,太后尚且顾及夏阳一县民心,大约也是将九郎贬迁,然而就此一来,毛维伯侄遭此重创,应不敢再轻举妄动针对邵郎,毕竟邵郎若有万一,韦元平一定会借这机会将毛趋置于死地,再一次重创毛维。”十一娘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趋向推测到这里,却又叹息。
“如若邵九郎有幸得保官职,但愿能在此番危险中受到教训,今后行事不再如此鲁莽,十四郎转告陆哥与尹郎,还望两位多多劝诫邵郎虽然勿改刚直,但切忌锋芒太露,官场,非一时一日能够扭转,他这性情,若遇清明之治或者无关紧要,可清明之治何等难得,但凡上官同僚稍有狭隘之心,都会遭遇刁难暗箭。”
贺湛摇头苦笑:“这项任务只怕比斩除毛维还要艰难,也好,且让绚之与尹二去伤脑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