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给他狠狠抽了一顿,整天淌眼抹泪地骂他养不熟的狼崽子。

但是康帆女士这次没有揍过缤纷,尽管知道她在这次叛逆事件中所起的关键作用。相反的,她反而有点担心,和老林说了好几次,让他注意着点,看着她不要绝食,再瘦点起点风就能飘走了。

夏天离开这小城,人回了隔壁市自己家,这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。林胜利早就回来给他们广播过了。

“我早和你说过的吧,”康帆一脸不以为然,“那小夏迟早得腻味你闺女。还算她有点良心,只耽误了她小一年,缤纷还年轻,恢复起来总归是快的。再正儿八经找个对象,还能回到人生的正轨,我心里是感激的。”

老林默然不语。

林家因为闺女儿失恋造成的这种压抑的气氛,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。明明是秋天,大家却觉得,这是阴雨绵绵的寒冬。

一个星期结束的时候,林缤纷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,头发长长了三寸,整个人憔悴但是精神看着挺饱满,手里拖着个箱子,说要去隔壁市。

康帆的反应当然很激烈,严词拒绝,“没见过你这么不讲自尊不讲自爱的,人都不要你了,你还上赶着跑过去?谁教你的?”

缤纷脸色惨白:“你以为我过去找夏天啊?”

康帆眉头狠狠皱起来:“不然你过去干什么?找工作?不准去那里!一线城市多得是,干嘛非挤到人家里去?”

缤纷笑了笑,脸上露出一抹生气:“我去谈出版。”

“出版?”康帆更加莫名其妙,“你有什么要出版?日记?”

“我写了一本。”缤纷眼睛亮起来,“有人看上了,要帮我出版,让我过去面谈。”

胜利在一旁听见,眉头也皱起来,“姐,现在花式骗局很多的,你别上他们的当了,现在什么时代,数码时代,什么合约不能网上谈好?合同也有快递这种东西可以解决。”

“不是啊,还有一些别的细节需要面谈,”缤纷还是两眼放光,“骗局就骗局呗,大不了风头不对我报警,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实体书,你知道这对于搞文字工作的人来说,是多么大的殊荣。”

胜利笑起来:“姐你可真够虚荣的。”

缤纷下巴掉下来:“我虚荣?要是我想出本书就虚荣了,那你,想当演员,想天天活在聚光灯下,岂不是虚荣到炸裂了?我和你比起来,那可是小巫见大巫!”

胜利甩制止的手势已经来不及了,康帆一听就炸了毛,抄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儿子开打,一边打一边哭,说他不学好。

缤纷深藏功与名地对爸爸抿嘴笑了笑:“爸,我去去就回来。别担心。”

老林沧桑脸:“会不会是你那个对象……”

“不会。”缤纷果断回绝,“我虽然有些事情忘记了,但是那个人是什么样的,我大概还明白,那种人,一旦决定什么事情,就是不可更改了。既然她能决定结束,那就是真的结束。犯不着通过这种手段来找我。”

老林一脸省略号:“这个你可以不必和爸爸说这么详细。”

豆豆在那边汪汪汪吵吃的,老林爱怜地看它一眼,回头对缤纷道:“你是个成年人了,万事小心在意,有事跟家打电话。”

缤纷一边往外走一边挥手:“没问题没问题。”

“你住哪里?”老林抱起豆豆的时候,还问了句。

“我有个老舍友在那边上班,”缤纷握住门把,对爸爸笑了笑:“在她那里借宿一两晚,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
门在她身后摔上时,胜利的惨叫还间歇性地传过来。

是的,在这个世界上,大魔王总是无敌的。康帆大魔王无敌。大魔王夏天也总是无敌的。

缤纷仰头看看天。脑海里浮现一句不知道谁的诗,写得非常美。但是据说诗人命不长。

珍惜黄昏的村庄,珍惜雨水的村庄,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。

缤纷觉得自己快疯魔了。她从来就是乐天派的。最近搞得自己人设有点崩塌了。每天活得像是另外一个人。

高铁上不遇到熊孩子,需要运气。

缤纷今天就有这样的运气,旅途很安静。

安静到,在她轻度睡眠时,一些往事化作影子在眼帘前晃啊晃。这些影子像是最胆小的蝴蝶,轻微一点异动都可能让它们受到惊吓,径直飞走,再也不回来。但是没有。这些小小的蝴蝶在缤纷的神经上,像音符拂过五线谱,将故事的前奏和前半部分都化作乐声奏响。

世事一场大梦。

高铁到站的时候,是乘务员将她叫醒的,“小姐,已经到站了,请携带您的随身物品下车。”

她知道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。

出站的时候,抽空来接她的徐薇也发现了,皱着眉头吐槽,“我去,你在高铁上洗澡了?”

缤纷勉强笑了一笑:“谁洗澡了。我只是出了点毛毛汗。”

徐薇嗤之以鼻,接过她的箱子拖着走,问她吃了饭没。

“没有。”缤纷很坦诚。

徐薇给她递了个纸巾,“擦擦,带你去吃点东西,回去没时间给你做去,想吃啥?”

缤纷扯扯嘴角,“吃面吧。”

徐薇点头,带着她路过了第一次来时买过玉米的铺子,又路过了她第一次来时买过雨伞的便利店,缤纷愣愣透过橱窗看进去。

徐薇回过头来催她,“看什么?怎么站着不动啊?”

“就在这里吃吧。”缤纷拉着她衣袖,指指便利店里边,“这里有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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