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鹿市将近两年,没有收受过一分贿赂,没有干过一件违心的事,但我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清清白白、毫无污点。

我坐在简易的桌子后面,对面是三位省里来的调查员,居中的那位我还见过几次,他翻阅着手头的文件——我知道这是一种心理暗示,但我自认为坦荡荡,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。

直到他问我:“鹿市镇江区花园路3号的别墅,是你名下的私人财产?”

我的大脑嗡地一下,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
那是我和张晨一直居住的别墅,张晨曾经拍过我的肩膀,对我说:“这房子给你了。”

我当时以名下不能有巨额遗产的理由拒绝了他,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这房子的产权挪到了我下面。这不是一份精心准备的大礼,而是一份筹谋许久的毒药。

我叹了口气,抹了一把脸,实话实说:“如果你们调查充分,应该知道张晨的名字,他是我的伴侣,这套房子,可能是他转移到了我的名下。”

“房屋产权转移需要你的个人证件,你是默认你的私人证件由他保管么?”

“我一贯贴身保管,他很容易拿到相关证件。”

“你对这件事并不知情?”

“对,或许是他想给我一个惊喜,但惊喜变成了惊吓。”

中间的那位调查员与左侧年纪稍轻的调查员咬了一下耳朵,轻声交谈了几句,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,这或许也是一种心理暗示,我闭上了眼睛,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,但那并不容易,因为张晨可能背叛我这个事实,让我难以遏制我的愤怒。

我必须冷静下来,我不知道调查员还会问什么问题。

“请您睁开您的眼睛,继续配合调查,我查阅您的履历,发现您曾经在纪委任职,您应该对这类审判程序非常了解。”

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声音,我睁开眼,看向了左侧的那位调查员。

“我的确从事过相关工作,也对相关程序有一定了解。”

“那看来您还是我的前辈了,”那位调查员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官方的笑容,“我想问您一个小问题,私用税务系统账号,变更税务记录,这个行为,应该怎么判定?”

我几乎可以确定,从很久以前,我就被盯上了,当我通过私人网络用黄志明的账号查询那辆跑车的记录、查询张晨的公司是否有异常的时候,同样也有一群人在暗中窥视着我,记录着我的违规操作。

我不擅长说谎,更不擅长狡辩,我说:“很久之前我用过黄志明的账号,查询过一些资料,但并没有动过税务记录。”

那位调查员翻了翻文件,似乎在确认什么,他抬头说:“但相关记录的端口都来源自您的私人ip地址,当然地址可以变更和伪造,时间也与您上线的时间完全一致,恕我直言,即使您没有变更过税务记录,私用公共账号,已经是极大的违法违规行为,您在这之后,有对组织进行汇报或备案么?”

我的手心渗出了一些细汗,我听到我自己说:“没有。”

“您私自动用账号的原因是?”

“他的跑车与张晨的跑车一致,我怀疑他们二人之间存在一定的经济关系。”

“您为什么不公开调查?”

“我没有证据,只是个人推测。”

“据我所知,您和张晨那时已经相识,您私下调查,是不是有一旦发生什么,想为对方隐瞒的嫌疑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您确定没有?”

“没有。”

左侧的调查员不再说话,中间的那位接着开了口。

“陈书记,据我所知,您当年在经济委就职的时候,曾经参与过一次实名举报……”

我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,愤怒让我打断了他的话:“那次举报的结果经过了巡查组的详细审查,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翻出来的。”

“您那次的举报后,收益最大的是张晨名下的公司,我是否有理由怀疑,您是为了张晨而做出了这个决定。”

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但我猜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。

调查员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照片,车窗里,我与张晨手中捏着稿子,看天色,已经快到黎明。

一眨眼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,原来从最开始,我就被算计在局里。

我默不作声,但他们依旧还在说着话。

“市民政局的吴英局长向我们反应了一个情况,您曾经单独打电话给他,做出了重要批示,暗示他调整本年度救济金发放的指标,挪动部分钱款用于市政交通改造。”

“我没有做出过这种批示。”

“但的确有这次通话记录。”

“具体的时间?”

“不久前。”

“我打电话,是想同张晨结婚,因为比较急,所以想提前办理手续。”

“周六晚上十点打电话给民政局局长,希望能提早办理结婚手续?”调查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,他不相信,我听他说,我也觉得荒谬。

过了一会儿,他抽出了一张纸:“我们调查了您的婚姻状况,您并没有结婚记录。”

第55章

“是么?”

我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了。一环扣一环,与张晨相关的每一件事,都成了我生命中的污点,到最后,我失去理智的那一夜,换来的也只是欺骗。张晨的自信不在于我会下不去手,而在于他掌握了我所有的把柄,攥着所有能让我不得翻身的证据,一旦我脱离掌控,就能立刻让我下马。

我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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