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他而言很残忍,可是,她必须要说,苏梦寒已经无法再撑下去了,她,不能失去这个男人。
福雅沉默了一下,艰难地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,“可以,请你医治一个人吗?”
慕灵修闭了闭眼,忍下差点溢出眼眶的温热,清冷的声音有着微不可闻的颤抖,“什么人?”
“我的……夫君。”福雅从来没有说话如此艰难过。
“好。”慕灵修克制住心底奔涌而出的悲哀与心痛,她有夫君,只是单单不记得他,他的天赐,早已不再记得他,从此,他又变成了孤身一人,而肚子里的宝贝,或许会是他与她,唯一的牵系,“我,要去准备一下。”
说完,慕灵修拉开房门,没有去看立在门口的封玉涵和罗刹,穿过院中观望的雷千骑,没有理那美貌男人的那声“枫儿”,直接冲出了院外。
而封玉涵和罗刹直接进了房,看见的是缓缓自床上坐起,弯身穿鞋的福雅。
福雅她们离开的很容易,雷千骑纵然有满腹的疑惑,也在慕灵修那冷漠的神情里收了声,这个儿子虽然已经在山庄内住了两个多月,和她们说的话却很少很少,他平日里几乎很少开口。
她不是看不出,他对眼前这个男儿气十足的世家女不同的态度,他的目光在触及这个一看便知毫无武功的女子时,会有一丝丝的温度,而这个女人,很可能就是……
可是,她是绝对不会将儿子嫁给这个自称叫德雅的没用女人,而雷雪枫要去看诊的,竟然是这女人的夫君,她雷千骑的儿子,是绝对不会与人为妾的。
看着几人消失的大门处,雷千骑沉声吩咐道,“去通知参加比武招亲的众位,三日后,继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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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论是福雅,还是罗刹,都没有想到,这么容易就请到了。
福雅看着对面静静坐着、神情冷漠的慕灵修,想到罗刹说过的医治条件,不由问道,“你的医治条件是什么?”
她还记得,那个奇怪的条件,非疑难杂症不医,医治的代价是索要患者最珍贵之物。
慕灵修墨绿的眼在福雅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,道,“那是我的事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清冷,却总是藏不住那些微的颤抖,他的神情依旧冷漠,却掩不住眼中的悲哀。
福雅竟然觉得,这个男人其实很好懂,这个男人其实很单纯,这个男人要的,其实很简单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了解他,自从见到他,自己的心绪就翻腾不已,没有原因,没有理由,只是想要抹去他眼中的寂寞,挥去他周身孤独的气息,这,究竟是为什么?
马车到达福雅她们落脚的宅子时,已经日落西山。
“你,要不要先用膳?”福雅虽然心焦苏梦寒的蛊毒,却也不想委屈了这自称叫慕灵修的男人,更何况,他还是个孕夫,更何况,这肚子里的小生命,很可能是源于她,他,或许就是她那消失了一个月的记忆。
“不用了,病人在哪里?”慕灵修冷然道,没有了记忆的她,不论她是谁,都不再是他的天赐,难道,他与她的记忆,今生只有那短短的一个月?
他很想见见那个男人,那个,被她称为夫君的男人。
他虽然不懂世情,却也懂得,夫君,是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;只是,那个人,不会是他了。
“那你随我来吧。”福雅转身欲走,眼光自身旁的封玉涵身上扫过,突然顿住脚步,回身对上封玉涵,“你怎么了?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
封玉涵怔了怔,道,“没什么的。”
“没什么你脸色这么白,回房歇着吧,有罗刹陪着我,不会有事的。”福雅交代完,与封玉涵对视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定,直到封玉涵颔首,方才转身,带着慕灵修和罗刹离去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福雅回身看了身后的慕灵修一眼,推开了房门。
慕灵修径直走进了房中,他身后的罗刹示意福雅进去,拉上房门,靠在了门框上,姿态悠闲地闭上眼。
慕灵修缓缓地走到床边,看见的,是一个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,比他身上的xiè_yī还要苍白的男人,这,就是她的夫君吗?
纵是如此消瘦苍白,也不难看出他秀气绝伦的五官,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称之为美丽,可他知道,起码,他不会被看作怪物。
“他中了至情蛊。”福雅也来到了他的身后,坐在床边,轻巧地自被中拉出他的手,轻轻地搁在锦被外侧,抬头望向慕灵修。
“至情蛊?”慕灵修银白的秀眉微蹙,坐在床边的木凳上,伸指搭上了他的腕间,良久良久,他收回手,自怀中摸出针包,拈出金针,手腕一翻,不过眨眼间,金针已然扎进了苏梦寒的肌肤内。
“嗯。”苏梦寒头微动,发出了一声呻吟。
“梦寒”福雅轻唤他,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,眼中却没有影像,不过一会儿,再次缓缓垂落,昏睡过去。
“梦寒。”福雅再次唤道。
“我封了他的穴道,今晚蛊毒暂时不会发作,不过他也不会醒。”慕灵修冷冷的声音响起。
福雅回头看向他,眼中的焦虑和急切让慕灵修的心中痛缩。
“你,能治吗?”
“是你替夜夜解蛊毒吗?”慕灵修垂下眼,他已然无力掩饰眼中的酸楚,这样看着熟悉而陌生的他,他无法让自己无动于衷。
“是。”福雅点头。
“他,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。”慕灵修的话让福雅愣住了,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