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,他面容平静甚至是温和地看着床上的女人。
吴辰雪咒骂一阵,忽然感到气氛不对劲,骤然抬头向门口望去,正对上赵舆深含着淡淡浅笑的眸子。
咒骂声戛然而止,吴辰雪怔怔地望着门口站立的那个人,表情恍惚。
就是那样的眼神,仿佛被春雨清洗过的天空一样,干净纯澈,看一眼,能让人的心灵也被之洗涤。又或者,像蔚蓝天空下的大海,宽广无廴菔兰涞囊磺校让人沉醉情愿溺毙其中,不愿醒来。
一眼,便再也无法挪开视线,牵绊一生。
吴辰雪伸出双手,脸上丑陋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,她荡开柔和甜美的笑,像一个等来期盼礼物的孩子般向赵舆深张开手,声音里都带着雀跃惊喜。
“表哥,你回来了。”
那幸福的像小孩子一样的高兴表情,仿佛之前那个用恶毒的话咒骂发泄的妇人根本不存在一样。而赵舆深也似乎没看到地上狼藉的场面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,面带微笑地走到床边,抱住吴辰雪伸过来的双手。
被赵舆深抱住后,吴辰雪靠在他怀里,无限依恋地闭止眼睛,用脸蹭着赵舆深的胸膛,“表哥,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,我好想你啊。”
赵舆深的姨母嫁给了吴辰雪的二叔,赵家吴家算是表亲,但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,只是小时候这样叫习惯了,结婚后也没改过来。
赵舆深抚摸着吴辰雪的头,抱了她一会儿,扶她靠在床头,一边给她整理脸上凌乱的发丝,一边语调温柔地对吴辰雪说道:“今天事情比较多,就回来的晚了些。阿雪今天乖吗?”
吴辰雪痴痴望着赵舆深的轮廓深邃的面庞,任他给自己打理,乖巧地不得了,“我乖,我听话的话,表哥是不是可以多陪我一会儿。”
赵舆深曲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,笑得很是宠溺,“可是我听说阿雪今天没吃饭,还发脾气摔碗了是吗?”
吴辰雪眼中闪过一丝不安,一把抱住赵舆深的胳膊,急急分辩道:“我没有,是那个保姆太笨了连碗都端不好,我不要她伺候,表哥你把她赶出去再换一个好不好。”
“要再换吗?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。”赵舆深笑容未改,就那样直直望着吴辰雪,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。
吴辰雪不安地挪动了下身体,不知为何,赵舆深脸上虽然还是在笑着,她心里却有一股没来由的恐慌,慢慢地攫住住她的心脏,令她感到呼吸都不顺畅起来。
“表哥、不喜欢的话,那就、不换了。”
“乖。”赵舆深摸了摸吴辰雪的头,笑得仿佛非常欣慰的样子。吴辰雪心下一松,脸上跟着绽放一朵大大的笑容,她抱着赵舆深的手臂没放,睁大着眼睛说道:
“那么表哥,姓易的那个贱人死了吗?”
嘴里轻吞着恶毒的言辞,脸上却是一片天真烂漫的表情,房间里的两个人,却谁也没有觉得有违和感。
赵舆深摸了下吴辰雪的头发,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:“阿雪希望她死?”
吴辰雪脸上的表情有瞬间扭曲,但很快又恢复原样,快得令人以为刚才的表情只是幻觉,她望着赵舆深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不是希望她死,我是希望,她不得好死。表哥,你能为我做到吗?”
赵舆深站起来,默然无语注视吴辰雪半晌,不知是想起什么,忽然轻轻笑了一下,笑声短促,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。吴辰雪瞪大眼睛,茫然不解地抬头望着他。
“不用我做什么,她或许,也难有善终。”
吴辰雪脸上表情变幻,她忍不住想大声咒骂,用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个害她瘫痪的贱人,却又不愿在赵舆深面前暴露自己丑陋的一面,不得不苦苦压抑。
“——不,我要她死,要自己动手,送如果忙不过来的话,我就让卢大哥来帮我好了。”
赵舆深再次静默下来,盯着吴辰雪看了会儿,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好,阿雪很乖。”
吴辰雪脸上欢喜灿烂的笑颜还未完全展开,赵舆深转身走出房间。吴辰雪想让赵舆深留下,伸出了手,嘴巴张开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我要听话,不能让表哥讨厌我。”
房门被关上的瞬间,轻若叹息的声音响起。
赵舆深在门外站住,等在门口的管家向他弯了下腰,恭敬地说道:“先生,卢队长到了,已在书房恭候多时。”
赵舆深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,也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。管家保持躬身的姿势,微微垂着头,没有催促。
赵舆深站了半晌,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只是那笑,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来。
“看,就像现在这样,不是很好吗?”
在场的另外三人,两尊石像一样的保镖紧闭着嘴巴,眼睛都没眨一下,似乎真把自己站成了石雕。管家稍稍抬头,布满皱纹的脸上线条松弛,透出几许沧桑的意味。
“全赖您领导有方。”
赵舆深轻扯了下嘴角,露出个不知是笑还是嘲讽的表情,淡淡扔下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:
“我们每个人都一样。”
不管身后的人听不听得懂,是何反应,说完这句话的赵舆深,迈步走下楼梯,步子不疾不徐,显得从容而镇定。
霍侯与甘棠在执勤士兵的带领下,一路来到基地长办公室,在进来之前,两人的武器都被暂时没收。
霍侯与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