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点长辈所特有的慈祥的笑意,关心完杜二郎不算,还又耐着性子低声叮嘱了萧恒两句之后,才终于肯转身继续往下巡视了。
萧恒表面神色如常,心里却是微微皱了皱眉,李林甫和萧嵩暗中不和一事,别人或许不知,萧嵩亲自教导出来的萧恒,又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微妙?
一直等到李林甫走了之后,他才微微收敛目光,只待回家之后,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祖父萧嵩。
待到这一日的考试结束,众人从考场中出来的时候,杜二郎依然面色潮红,看脸色就知道估计是发烧了的那种蔫。
萧恒离得近,自然也就伸手扶了他一把。
刚巧,赵君卓也是相同的动作。
“多谢萧三郎了。”杜二郎病得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,在考场上发烧睡了一觉之后,勉强打起精神写完了后半张卷子,等到考试结束之后,他便迅速的蔫了下来,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。
看到杜二郎在这里强撑着同他道谢,却下意识的往赵君卓那边偏了一下,直到这时,萧恒才瞬间恍然,他虽然此前并未见过赵君卓,可是,杜二郎这两人之间,却应该是早就认识的,而且,说不定交情还颇为不错……
莫非是杜家的某个亲戚?一个念头在萧恒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,只不过,这些猜测终究做不得真,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才是。
也是凑巧,才出了考场之后,赵君卓身边的仆从便眼尖的找了过来,“小郎君!”
赵君卓神色不变,反而是问道:“可见到了杜府的车马?”
那个仆从愣了一下,才回头,很快便指了一个方向,“这边!”
萧恒适时的打趣了杜二郎一句,“你这么病病恹恹的回去,杜老夫人怕是得心疼死。”
一身生姜味的杜二郎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,“也是巧了,昨日还无事的,今天一早起来,便觉得头晕,还没进考场,便发起烧来,你还在这里嘲笑我……倒是要多谢你的姜了。”
萧恒居然还带着这玩意进考场,杜二郎也是长见识了。
萧恒又温和的笑了笑,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。想着赵君卓也在场,旁边又有旁人,终究是没有再多调侃杜二郎一句,你若是刚刚把卷子扔过来,我倒是不妨帮你写写下半张的。
赵君卓看了一眼杜府人马的方向,轻声道:“杜二郎,你先在这里等一等,我帮你把人叫过来。”
“也好。”杜二郎苦笑了一下,“若非你们两位帮忙,我还真没什么力气继续往前走了。”
萧恒见状,自然是一把拎住了杜二郎,趁着赵君卓略微走开的这会儿功夫,状甚不经意的笑道:“你们两个认识?我此前倒是不曾见过他……”
杜二郎也没多想,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道:“洛阳赵氏,你平素又不去洛阳,自然没得认识。”
他和赵君卓此前在洛阳城的时候便已经认识,相处的时间不算很久,却颇为投缘,这回赵君卓亲自前往长安城中,两人又碰巧遇上了,故友见面,关系自然不错。
萧恒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,洛阳赵氏,他倒是也有所耳闻,是个世家,也谈不上没落,只不过,这些年却是渐渐沉寂了。
不在长安城中,自然也就渐渐远离了唐朝的政治中心,便是东都洛阳城本身的地位非同一般,却依然免不了被渐渐排除出这个圈子的窘境。
不过,萧恒会知道洛阳赵氏,除了因为赵家祖上的名望之外,最大的原因,却是十多年前那场差点将赵家灭门的大火。
洛阳赵氏的嫡系血脉本就已经有些人员凋敝了,当时的赵家家主却又一夕之间葬身火海,当时的情况,着实令人震撼,洛阳城中所有世家纷纷为之侧目,这等消息传将出来,便是长安城中,也有不少人为之悚然一惊。
杜二郎并不知道萧恒的心里都想了些什么,他这会儿因为发烧,头疼的厉害,根本是强撑着和萧恒说话。
赵君卓刚刚在考场上一个字不说,就直接帮他写卷子了,这份情谊,杜二郎肯定是记在心上了,感动之余,他也就瞬间变身成了处处为朋友着想的实诚人,他是想着,赵君卓在长安城中,人生地不熟的,除了他自己,也没什么靠谱的朋友,便是踏青游玩、聚会夜宴估计都没什么门路。
虽然他肯定会将赵君卓介绍给自己的朋友,可是,京兆杜氏和兰陵萧氏的人脉关系又不怎么重合,若是赵君卓还能和萧恒搭上关系,有什么靠谱的宴席聚会的,说不定萧恒也能想着叫上他凑个热闹,如此一来,赵君卓在长安城中的人脉自然也就渐渐的打开了,岂不妙哉?
听说杜二郎病了,杜家的马车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就匆匆忙忙过来了,赵君卓和萧恒搭了把手,将没什么力气的杜二郎扶上去之后,赵君卓要回自己的住处,自然便与他们两人别过。
倒是萧恒,因为和杜二郎还能顺路一段,索性便两家的马车一起往同个方向走了。
等到萧恒回到家之后,自然便先去了萧嵩那里,同祖父说起了今日在考场中的事情。
结果,不一会儿,因为和祖母贺氏相看两厌的缘故,一贯不轻易往这边来的萧燕绥竟然主动冒了出来,和萧嵩打了个招呼之后,径直走到萧恒身边,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家兄长,道:“科举考试,就只考了一天吗?”
萧恒看着她笑了一下,“不然呢?”
“我不知道啊……”萧燕绥眨了眨眼睛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