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潇潇一惊,伸手推了推我,却没有挣脱,便向一旁躲了躲,口中轻声喊道,“江队,你喝多了…”
“多?哈哈,这,这才哪儿到哪儿?”
我就像一个无赖般将潇潇使劲儿拉进怀里,心口的苦闷感却在这一刻达到顶峰。
“听着,你是不是觉得我作为一名人民警察,出入这种场合,并且对女人动手动脚,太,太踏马不要脸?对,不要逼脸!哈哈…哥们告诉你,明天以后,我江枫还是不是警察都两说了,说不定哪天就栽进去了…”
一抹悲凉的情绪,如同从九天银河倾倒而下的狂流,募地冲入我的心脏。
大声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,我泪了。
这下,潇潇完全被惊呆,她不再挣扎,而是握着我的胳膊,颤声道,“江队,江队你怎么了?遇到麻烦了吗?”
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滑落,我呜咽着,说不出一个字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缘未到伤心处。
今天被枪两次指着头,被好哥们大胡子当众呵斥,众叛亲离…而后洪蕾又带给我那种难受到五脏六腑的刺激…
我,再也忍不住,在夜总会这个充斥着混乱却能带给人强烈刺激的地方,哭了。
呜呜着,哭得像个孩子一样。
我委屈,我不甘,我不知道自己是谁,在干什么!
家人受到的屈辱悬在半空里没有结论,自己当做兄弟的大哥背后狠chā_wǒ一刀,而对我深深眷恋女孩子,终究也要远远离去…
我踏马的,今天如此黑暗,所有的怨念和悲伤,全都笼罩在我一个人头上,完全无法排解。
潇潇慌了,犹豫着,却终于反手抱住我,“江枫,江枫~~~你别吓我好不好?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商量,有什么难处一起想办法,会好的,都会好的!”
说着劝着,潇潇的声音竟然也有些哽咽,她将我的头抱进怀里,双手插进我浓密的头发里,不断摩挲着,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平息下来。
可,能吗?可能吗?
当信仰被扭曲,当意志被抹杀,当兄弟情义被摧残,当爱情无可挽回地流逝…
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,只想在暗夜的惶恐中,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豁口,有多少算多少,将那些恶魔全部从身体里赶出去。
见我的情绪始终无法平息,潇潇抱着我慢慢站起身,“走,我们走,开房间!”
虽然头痛欲裂,虽然心痛难忍,但听到这句话,我还是有些吃惊。
不,应该是非常吃惊!
凝视潇潇,思维好像再次回到我的身体里,于是便开始猜测,她此刻说出这样的话究竟什么意思,她到底怎么想的?
也许,因为我们曾经在暗夜行者夜总会厕所有过一段‘凶狠’对峙,也许她曾经亲眼见过我如何拼了性命保护弃我如敝屣的岚澜,又是怎样在小五的威胁下挺身而出平息险情…
故而,在潇潇眼里,我江枫本应该是英雄,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以泪洗面。
事实上,几次接触下来,我能感受到潇潇对我充满好感,从她曾说过的那句话,“如果我是岚澜,有这样一个愿意为我生为我死的男人,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他了!”我便能够看出,在潇潇心里,我的形象高大且勇武。
可这一刻,我…已经沉沦,完全颠覆她的认知。
摇晃着推开她,我终于不再落泪,苦笑道,“潇潇,唉…刚才是我不好,过分了!你忙去吧,不用管我…一会儿就好。”
她看着我,似有不忍,却终于转过身,匆匆离去。
我又拿起一瓶啤酒,嘴对着酒瓶子,咕咚咕咚吹了下去。
再一瓶,又是一瓶。
不知不觉,六七瓶啤酒全都灌进我的胃里,喉头冲起一阵阵恶心,几乎忍不住就要在卡座里呕吐。
潇潇再次出现在我面前,朦胧醉眼中,我好像看到她已经换掉工作套裙,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。
“走,我们走吧,别再喝了…”
费力将我的胳膊架在肩头,就像拖死狗一般,潇潇将我拖出夜总会一楼大厅。
身后,疯狂的蹦迪乐曲响起,人们叫着闹着狂野着喧嚣着,没有谁注意到在这个角落里曾经发生的故事,也没有人伸手帮助潇潇将一个一米八几的醉汉抬出去。
…
我被潇潇如同扔面口袋般塞进汽车后座,双腿几乎不受使唤,最终在她费尽力气之下,勉强挪入车厢。
意识,从身体里快速流逝,我…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。
…
就像不知道怎么上车下车,自己身在何处,我如何上了电梯,如何进入房间里也全无意识。
隐约中,只觉得自己开始呕吐,胃酸和苦水喷了一身,似乎也溅到一直在帮我清理的女人身上。
闭着眼,我被扶着来到卫生间,便抱着马桶一阵狂呕,待到最后,已经连口水都吐不出来,只是干呕着,难受着。
终于,我像一头死猪般倒在厕所地面上,好像被人拖着塞进浴缸,身上的衣服也被一层层扒下来,两只轻柔的手用毛巾在我赤果的身上不断洗刷…
昏睡。
不知道何时,头疼欲裂中,我勉强睁开眼,目光却已经无法再找到任何焦点。
宿醉后从身体最深处生出阵阵恶寒,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裹住身躯,入手,却碰到一具曼妙的柔软。
“澜…”
我放弃想要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无谓挣扎,喃喃道,“不,你不是岚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