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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难消受美人恩。
岚澜这句话一下触动我内心深处曾经竭力不去波及的伤感,从而让我在一瞬间心头苦涩不已。
鼻腔里开始充斥着酸楚,泪水慢慢在我眼眶里溢满。
我强笑着,抱紧她,“澜,你这样子…你是想感动我吗?知不知道我江枫是铁石心肠做的,很难被感动。”
“我不是想感动谁,我…”
岚澜说不下去,只能静静落泪,任由那些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,在她那吹弹得破的白皙面孔上,留下一道又一道浅浅的痕迹。
良久,她才又说,“我只是想真正遵从自己的内心,按照我的意愿好好生活一次!枫啊,我想好了,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,只要不再患得患失,将这个副处级干部和升迁的机会看得那么重,其实心境自然也就平缓淡然。”
捧起我的脸,岚澜笑笑,“我不哭,你也不许掉眼泪!嘻嘻,不要被我感动哦…好了,我的枫,我的爱人,咱们别这么苦着脸‘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’好不好?”
我越发伤感,强笑着,“才女就是才女,柳中郎的名句都能被你拿来作比喻…”
“笑话我?”岚澜歪着头开始拧我,“好啊江枫,你敢笑话姐!”
“不…不敢了!”
我也笑了,觉得岚澜说的其实有道理,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活得兢兢战战患得患失,不就是怕忤逆了上级领导的意思,从而仕途上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吗?
可,那又怎么样呢?
诚然,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一刻产生顾虑,我也能理解他们,人都是有欲.望的,希望有机会向上爬,这是常情。
毕竟很多人都要靠自己工作带来的微薄收入养家糊口,并且努力将小日子过得更舒坦些。
但我和岚澜却不同,她家世显赫,我也差不多赚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,是有后盾保障的。
我们,大可不必委屈自己,求全于不得不顾忌上司的眼色和无理要求!
对,这一刻在我心里,莫局的命令就是无理且错误的指示,我们不需要听他的!
“那好,澜,你努力顶住压力,我不会让你失望的!”
“嗯,我相信你!”她的双手插进我头发里不断摩挲,“枫,你是最棒的,我一直这么认为!”
“所以你才会这样义无反顾爱上我?”
“哼,我才不是呢…不过,别的女人怎么想我却控制不了!”
岚澜似乎又想起什么来,面色有些幽怨,“枫,有时候我觉得你要是不那么出色该多好?平平常常,甚至庸庸碌碌的一个人,这样我倒是能够更安心呢!”
她的话令我苦笑不已,“我真的出色吗?我觉得自己其实挺垃圾的。”
“在我眼里你就是好,最好!”
“是吗?”我和她脸贴着脸,轻轻道,“可人就是这样奇怪,如果我不出色,你还会爱上我吗?还会拿正眼看我?还会在我们那么多次分分合合中,舍不得离去?”
…
当我从岚澜办公室离开,并亲眼看到岚澜竟然将电话线直接拔掉,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。
岚澜,爱我至深,我却在心中还装着好几个别的女人,我江枫这算是什么?
在夜的寒风里冻了许久,头脑总算稍稍清净下来,我点燃一根烟,今晚不晓得第几次被尼古丁围绕拥抱。
长出一口气,我想明白现在群殴案、假药案其实都不是重点,重点只在两个人身上,我,以及姬瑶花!
她动用各方势力种种手段逼迫我妥协、放弃,我则在努力抗争,并像一条被斗獴环伺的眼镜王蛇,保护自己的同时也在寻找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。
站在三监区楼梯处,我狠狠踩灭烟头,开始向楼上走。
方雅听到脚步声迎出来,老远冲我喊,“江队你回来了?岚监那边怎么说?”
我没有立即做声,步履有些沉重地在楼梯上踩出一下一下的节奏。
于是方雅直接跑下,看看上下台阶并没有人,便一下抱住我,声音凄苦地问,“江枫,你怎么了?你倒是说话啊?”
没料到方雅会这样,我连忙推她,却发现对方将我抱得很紧,一下竟然没挣脱。
“方科…雅,你,你这是干嘛?放开,快放开,被别人看到了不好…”
“不!”
方雅小声抗议,“我心里乱死了,你离开的这半小时,我…人家都快要崩溃掉。”
我无法继续说什么,感受着方雅对我的情意,从而又变得心神黯然。
那种无解的苦恼再次泛上心头,我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些人面桃花,这许多难缠桃花运?
“岚监那边遇到一些阻力,不过现在没事儿了,我们达成一致意见,会努力顶住压力!”
我低声解释着,忍不住伸手轻抚方雅的秀发。
于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便晃晃悠悠荡进我的鼻腔,令我一时有些恍惚。
人影在楼梯拐角处猛然闪过,我抬头,却只能看见一个淡灰色的影子匆匆离去。
细碎的脚步声同时惊到我和方雅,彼此对视一眼,顿时,方雅面色大变,问我,“刚才是谁?有人,有人看见我们了?”
我的心砰砰乱跳着,努力回忆那道背影,却越来越模糊,无法判断。
最终只能苦笑,拍了一下方雅的脑袋,没好气道,“你现在担心了?刚才干嘛非要那样?”
方雅吐吐舌头,糯糯道,“其实人家也没太害怕,就是觉得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