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那修长的颈项,拉出一条血痕,狂笑道:“这个世界上,惟一能让我觉得人世温暖的人是你;但是把我逼到绝境的,一样是你!”独孤敬烈暴吼道:“别伤他!……我……让你出城!”
温郁渎抬起头来,对着他咧嘴一笑,不再多说什么,在亲兵的帮助下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凌琛拖上了马背。下令吹号角集结军队,独孤敬烈只得令城外禁军让道放行。但凭温郁渎一骑之力,岂能令所有的句黎军安全通过大浩军队封锁?他刚离武州城,独孤敬烈已下令截杀他背后的句黎军。禁军与北平府军皆被此夜之事激得怒火满腔,三军奋怒,将不及逃离的句黎军俱砍杀殆尽。娄敬长枪扎透两名句黎骑兵胸膛,忽地在马上老泪纵横,哭道:“世子……我怎么向王爷交待啊……嗬嗬……”
独孤敬烈听着老军人的哭声,牙关紧咬,下令将来援的几州军队中的精骑尽皆调将出来,搜罗军中骏马,备长弓利箭,准备追击温郁渎,北平府诸将沉默奉令。不一时,诸营齐集,独孤敬烈上马执桀,看着那苍茫山峦,长吸一口气,令道:“追!”
他率部一路若即若离袭扰温郁渎后队,又斩杀了不少句黎军。而他布在燕山之中的强弩防线除了奉令“不得损伤滦川公”而放过了温郁渎及他身边的数百名亲兵以外,将大半句黎军乱箭射杀在路途之中。温郁渎知道他是要把自己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横心不理,穿过燕山,直往北戎境内逃去。
温郁渎本以为独孤敬烈是禁军将领,对北疆军事不如凌琛那般精熟,只要自己逃入了草原,就能甩开独孤敬烈的追踪。岂料独孤敬烈本是北平王帐下出来的将军,曾在北疆学习军务近十年,连凌琛本人的马术箭术,都是由独孤敬烈开的蒙——因此独孤敬烈对他的追击进剿飘忽精准,其狠其厉,一点儿也不在凌琛之下。若非忌着凌琛安危,早已将他这支残部围歼在荒原之中。但温郁渎亦知现在凌琛是自己最重要的筹码,将他看守极严,寸步不离他身边。独孤敬烈几次偷袭,俱不曾劫回凌琛。但独孤敬烈遣使要求谈判,温郁渎却尽斩使节,不予一丝回音。
温郁渎仓皇逃出武州城,本就没带多少粮草食水,被独孤敬烈在草原上追踪了几天,已濒临绝境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得向最近的浞野城方向逃去,打算在那里补充食水,再作打算。
独孤敬烈听前哨报来的温郁渎行踪,对照周边地形,立知其意。他沉吟一刻,下令暂缓追击,又派兵回宣化府诸州调集步兵。随行北平府军将不解其意,心急如焚地向他探问道:“将军,难道要让温郁渎那杂种进浞野城休整?”
独孤敬烈骑在马上,远远望着荒凉的浞野河岸,痛苦地闭上眼睛,声音嘶哑地道:“若不让他进城,再在荒原上这样奔波下去,凌琛……滦川公的身体,支撑不下去了……”
第44章 零落飘摇
独孤敬烈猜想的一点儿也不错,凌琛在伤口与药瘾的双重折磨下,当日就发起了高烧。急行军中无人会为他好好处理伤口,更不会有人为他诊治病体。他被五花大绑缚在马背绳床之上,昏昏沉沉地在奔跑起伏中听着身边的急促马蹄声,无穷无尽的厮杀呼喝声。
在逃亡当中偶尔能有休息宿营的时候,他也被柔韧的牛筋绑住了手脚不能动弹。但是这对于凌琛来说,却居然算得上一件好事。药瘾时不时的发作,万蚁噬身般的疼痛让他痛苦得生不如死,但是在绑缚下挣扎不得,倒也为他节省了不少力气。
他忍下所有的折磨,没有一声呻吟。连看守他的士兵们,虽然仇恨这位杀伐无情的北平王世子,但却也惊诧于他的倔强与高傲。他们看着他宁可舔自己干裂嘴唇浸出的鲜血,也不向人乞求水喝时,明白这位平日里金尊玉贵的贵族公子,骨子里却是位生死不惧的军人。有人悄悄地为他端来一碗凉血清热的草药,凌琛喘息呛咳着咽了几口,抬眼认出了统军校尉莫贺那有些慌乱的脸。
他的伤口与饮食,都由温郁渎亲自经手。温郁渎用匕首划开他的衣襟,从伤口上揭下血迹凝固的碎衣,又用匕首尖挑出伤口中的布料经纬。凌琛在他的手下颤抖着,忍受着杂有石灰的巫药带来的烧灼痛感。两人沉默对视,无话可说,均不知究竟是谁在等待着最后的结局。
温郁渎粗硬的手掌自凌琛的胸膛而下,抚向柔软的小腹。他眼神中吞噬一切的的yù_wàng与指尖揉捏时的淫邪触摸,令凌琛本能地萧瑟了一下。在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刺激温郁渎的狂暴之前,已经被温郁渎翻身压在了身下。
凌琛双手被牛筋缚着,被温郁渎按在了头顶,连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来,只能无望地闭上了眼睛,任着温郁渎扯开自己的衣襟。但是忽然之间,眼帘下的无边黑暗中,幽幽浮现出了当日从温郁渎寝宫中抬出,在他面前经过的那具尸体;他立时想起了正在荒原上追遂他们的独孤敬烈,心跳忽滞了一滞,翻天覆地般的扭绞成了一团,这些时日来的万般折磨,俱比不上这一刻的心痛莫名!
若他死在这里,温郁渎一定会把他的尸体交给独孤敬烈的!
他决不能让独孤敬烈看见自己变成那种样子!
他喘息着,在温郁渎的亲吻啮咬中低声道:“王驾……我听话……你温柔些……”他一寸一寸地在温郁渎臂中放软了身子,温顺地躺在他的身下,柔韧的腰身起伏,轻轻地贴